着某人一样,静静地,静静地,倚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只是半眯着眼注视着内寝前方那大幅的粉红色帷幔,遥想着,那大幅的粉红色外,松针似的雨帘。
粉红色。
大周国唯一的帝姬,龙景帝的宠妃的女儿,豆蔻之年,无疑是适合用粉红色的。世界里一片烂漫的粉红色。无忧无虑的少女所喜欢的色泽。
在入住皇宫的第一日,我便应着自己的喜好自己装扮自己的屋子。喜欢一切奢华的东西,母亲见我侈糜的太过分,总是会斥责我几句。而父皇却总是笑着,什么都满足我。任它是东海的夜明珠,还是蓝田的生烟玉,只要我开口,父皇莫有不依。
女儿家一室的装潢,盛了父皇多少的爱屋及乌?
而今,父皇……
明明隔了粉红的帷幔,听着外面的春雨,怎还觉得眼前薄雾氤氲呢?到底是雾,亦或其他?
“十八岁那年离开皇宫的时候也在下雨。那天我和往常一样,又和父皇吵了一架。他龙颜大怒,打了我一巴掌。我一气之下,孑然一身就离宫了。怎么也没曾想到,那是我和父皇最后的一次大吵大闹。现在再无机会挨父皇的骂了。多么想听他再叫我一句‘孽子’。”
许久之后,龙御夜都不曾说话,平和而淡然的呼吸声,在我耳畔响起。天地间只有静悄悄地缄默,两个人平缓而规律的呼吸声。连呼吸声都不敢呼吸重了,惟恐惊扰了室内的静谧,惊扰了室外的春雨润物细无声。
那春雨中,各自曼延的心绪。
终究难熬这样的沉默,似若窒息。灵魂出窍似地若有所思道:“你真有本事,那么好脾气的父皇都被你惹的龙颜大怒。父皇的性子那么好,温润如水,我从没见他对哪个皇子恶言相向过。”
夜凉如水,寒冷刺骨,我微一涩抖。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。夜冷,心里的胆怯更甚。
龙御夜却并没有介意,俊美如刀削的五官,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,充满诱惑。他的神情很安稳,平静如水。即使是唇上勾着的那笑,也不见往日的摄人心魄和暗藏杀机。只觉得他若脱胎换骨,平静到不可思议。眉眼、俊邪的轮廓,在烛光的润泽下,隐隐可见珍珠般美好的温温光泽。
更教我的心差点从嗓子中蹦出来的是,因为说错话又因为夜冷,我双臂抱紧自己的身子时,他顺手,将他先前因为太热而脱掉的外袍搭在了我身上。虽然他自始至终并没看我,这随意的动作,依然让我的身体一僵。
刚才还瑟瑟颤抖的身子,也仿佛不冷了。
正觉得不自在想把衣袍还回去的时候,他已径自说道:“母后因生我难产而死,父皇一直觉得愧对于母后。不仅在我一出生就册立了我为东宫,因为欲托付江山,对我的希冀,更甚于其他的皇子。弟弟们学习礼、义的时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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