逾越。君侯前日多次提及原侯年老,其子赵盾远在原地,庭上事恐有劳世子,世子该多留心。”
“极是,欢不敢辜负父侯的深望。”
“大事在即,你本就劳累,怎还不肯休息?”阿欢责怪道。
我本有心将姜夫人事告知他,却又觉得这些事合不该他知晓。他继承了晋侯的谋略和胸怀,我却不希望他同晋侯一样,在宫闱事上过于钻营。只要我活着一日,他便只需着眼前朝,行大事,远魑魅。
“你也是知道,越是临近我越是烦忧,你若是心疼,便多陪伴我几日。”我答道。
“是欢的不是。”他道。
上一日休沐,他宴请贾师几人。这一日休沐,他夜半才回。我知他心有天地,事有缓急,然聚日无多,哪怕他多与我相处一日,我心也是甘的。
“天子田猎,事烦心忧。父侯有意调整曲沃中枢,我承借父侯的光辉,却不敢辜负父侯期望。原侯乞骸骨,亦不敢多劳父侯。”欢又道。
赵衰曾为原大夫,如今其子领原地,赵衰位卿大夫。晋侯以告慰意,特上表周天子讨来侯爵——却是没有封地的侯爵。即便如此,也是赵氏极大的荣耀。
晋侯本为侯爵,天子加封方伯,统领诸侯,原也有权加封其余诸侯。赵氏与秦同出一脉,五世共祖,一个空头侯爵,意味已经明显。晋侯此举,一为取信秦嬴,二为平衡狐赵,三为抚恤人心。
“我只担忧,此行又有多少事端。”我道,“晋宫纷乱,我犹自顾不暇,若是再有事端,我的孩儿又该如何!”我悲叹。
“我应承你,此次田猎回宫,我必时时守着你,便是父侯再出征,我也守到这个孩儿出生。”
我心里受用,却也知道是不成的,朝事是他的责任,亦是他的机会。
此行能否回晋,我不知。如果那边够狠辣,如果秦侯最后重桇嬴,无论逃亡郑或者楚,我都不敢确信是否还有归路。我被迫加入到这场秋狩,做一个在时机中等待反杀的猎物,不得不踏上前方的险路。
暮夏之晨,有风岑岑。沃之千里,刹那清明。我自绝境中来,从不敢有所恃,如今外物加身,便失却胆气,又何等可笑!
晋侯与齐姜共乘夏篆,离我不过九车之远。
阿欢与我共乘夏缦,透过重重的缦帘而望去,黄昏远而在其中。
向着镐京,寂静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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